网络直播野蛮生长的5年，泡沫破灭后嗨氏、囚徒们的直播还债路

　　原标题:网络直播野蛮生长的5年，泡沫破灭后嗨氏、囚徒们的直播还债路

　　2010年，陈少杰以140万元的价格从创始人Xlin手里买下A站的无心之举，谁都没想到后来会在A站孕育出网页游戏直播鼻祖“生放送”（斗鱼直播前身），2014年的“TMT神话”斗鱼直播。

　　斗鱼主播

　　从斗鱼直播成立的2014年4月算起，直播行业已经走过5年多的历史。这5年是直播平台的野蛮生产期，根据艾瑞在《2018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研究报告》中数据显示，2018年国内游戏直播市场规模达到了141.2亿元，2020年将达到246.3亿元，过去5年游戏直播市场维持了60%以上的增长率！

　　这5年间，一家家直播平台也先后成长起来：斗鱼直播从一家看打游戏的网站成为估值超独角兽的企业；而2014年新成立的虎牙直播，则在今年登陆美股市场，成为国内游戏直播上市第一股；随着移动游戏兴起的触手直播也在近期宣布估值超10亿美元，并正在进行Ｄ轮后的新一轮融资。

　　不过随着直播行业迅速火爆，以及规范的缺失，导致了一系列问题出现。最明显的是，作为直播内容的关键——主播成为平台之间争夺的关键后，挖人大战下的主播经济问题何解？

　　一直以来直播平台之间的挖人大战以及主播违约跳槽的事件屡见不鲜，而直播行业的违约成本也屡屡创新高。11月15日“中国王者荣耀第一人”江海涛（主播嗨氏）违约从前东家虎牙直播跳槽斗鱼案的二审结果出炉，按照判决结果，嗨氏需要向虎牙直播支付4900万元的巨额违约费，而近半亿元的总额也创直播行业违约赔偿金记录。

　　而从最早的55开到当年炉石传说一哥主播囚徒以及今天的蛇哥、嗨氏，直播平台的挖主播大战没有停止过。当下直播行业依旧处于资本关注范畴，因此嗨氏不会是直播平台挖人大战中的最后一个。虎牙直播、斗鱼直播、熊猫直播等一众直播平台中，如何破解不依赖挖人而解决主播内容是一大考验。

　　纵身跳入“漩涡”的斗鱼直播

　　斗鱼直播早期打法也如同其名字一样，斗鱼希望像一条鲶鱼一样搅动市场和资本，迅速完成游戏直播概念的普及以及主播资源聚集。

　　斗鱼CEO陈少杰曾对媒体左林右狸说过：“斗鱼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快，快速融资快速花钱，趁其他家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把市场做大。”因此在拿到天使轮2000万后的一个月，陈少杰便将融资花得只剩500多万，多数都用在了带宽扩充和主播签约上，剩下的钱只够发工资和维持公司的基本运作。

　　快速签约，炒红主播，这样的运营方式初期的红利非常高。斗鱼直播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内，公司的估值从5000万人民币，上升到了25亿人民币。而斗鱼直播此时依赖正常签约已经不能满足对主播的渴求，挖人就成为商业选择之一。

　　2015年是直播平台挖人最激烈的一年。先是虎牙直播知名主播洞主、55开、萝莉等6人都从虎牙跳到了斗鱼，且挖角金额高达6000万人民币的天价。斗鱼的大手笔揭开行业高价挖人的序幕，而后虎牙直播反手从斗鱼直播以一亿元“转会费”挖走安德罗妮夫妇。

　　随后龙珠TV和熊猫TV在斗鱼TV挖走几十人，各种“撕逼大战”也是闹的是沸沸扬扬，斗鱼TV一怒之下起诉10多名主播是当年有名的事件。

　　缺乏造血能力倒下的直播平台

　　聚集几个头部主播就可以打造直播平台，而平台往往估值在10亿元以上。行情这么火爆不仅让创业者动了心，而且也让不少主播动心。包括大家熟知的万达集团公子王思聪，以及知名LOL主播小智纷纷下水做直播。

　　王思聪有没有投过斗鱼已是双方不愿提起的过往，不过王思聪曾在斗鱼直播早期多有参与，和众多主播关系要好是事实。当王思聪想要做熊猫直播时，成名主播都已经签约各大平台。熊猫直播采取的措施也是直接挖人，而且是王思聪亲自出面。大奶强、山泥若、蛋糕、大表姐等纷纷跳槽熊猫直播。而且王思聪利用成立iG电竞俱乐部炉石传说分部的条件，更是几乎将斗鱼炉石传说大主播资源尽数挖走。

　　而当年获得腾讯投资的龙珠直播以及小智等直播联合成立的全民直播，在争夺主播资源时也是不计成本。当年大热的炉石传说主播是被挖角的重点区域，一位主播回忆当年各家平台挖人的情形：

　　第一波：龙珠先去斗鱼挖人，他们一个个都签了龙珠。

　　第二波：他们又觉得龙珠好像不是很好，没有校长办的熊猫靠谱，就又跳去熊猫；

　　第三波：斗鱼又把这些人都找回去，谈了一次，又提高了一次工资。

　　第四波：熊猫再次把这些人找回来，又谈了一次，再提高了一次工资！

　　小智曾说过“挖走一个直播平台的头部主播，没有8位数就不要想。”而如此高昂的获客成本，显然不是直播平台本身的商业可以承担的。因此当2014年、2015年的资本市场热时，直播平台争夺主播资源有投资机构买单。但是当直播行业进入下半场，行业比拼内功的时候，多家直播开始出现现金流困境。龙珠直播和战旗直播以及近来频传欠薪的全民直播渐渐淡出行业视野。

　　直播还债的主播们

　　当年风光一时的斗鱼炉石传说主播囚徒，最初签约A站的生放送一个月是5000元。当直播行业火热以后，囚徒的身价也是随着直播平台挖角的身价而一次次上涨。囚徒在一次直播中回忆：第一次YY找上囚徒，一个月开2万，斗鱼很快就匹配了2万。

　　第二次是战旗来挖囚徒，定下最后的价格是50万的签字费和5万的月薪。囚徒此时决心离开斗鱼，于是抱怨斗鱼不给推荐位。斗鱼CEO陈少杰直接给囚徒打电话，明说我知道你的心结，你就说你的价位吧。囚徒一狠心报价签约费80万+工资8万。当天斗鱼的第二大Boss就从武汉飞去大连，在律师面前直接和囚徒签约。当年争夺主播资源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第三次是囚徒加入iG炉石传说战队后，王校长成立熊猫直播要挖他过来。囚徒回忆当时直播平台挖人大战，很多主播都是千万级别升价。但是王思聪以都是大连老乡的亲情牌，仅以300万的价格就签下了囚徒，但是承诺会帮摆平斗鱼的违约金。但是如今熊猫直播也行情下行，不仅违约金无法帮助赔付，还欠囚徒两个半月的工资，为了赔付斗鱼直播的720万元违约金，囚徒不得以离开熊猫直播，加入虎牙成为户外主播。

　　回到文章开头提到的嗨氏，2017年嗨氏从虎牙直播高薪跳槽到斗鱼直播，虎牙直播也是决定将嗨氏送上法庭。有网友戏言，前有蛇哥2400w，后有嗨式4900w，虎牙在年初靠违约金赚了七千多万 。

　　事实上从嗨氏决定从虎牙跳槽时，距离其合约结束仅仅还有半年时间。嗨氏有超过450万微博粉丝，直播间订阅人数超过600万，在移动电竞领域具有重要影响力。虎牙认定因为嗨氏的离开平台活跃度受损，因此索要高额违约赔偿金，这也是双方争执的焦点。

　　无论后续判罚如何，4900万的违约款已经创造行业赔款记录。而斗鱼至今未曾表态将为嗨氏的违约金买单，假设嗨氏的年度签约费还在千万级别，那么嗨氏未来几年内的营收也是注定要还债了。

　　为了上市挖人大战还将继续？

　　虎牙直播也不单是直播平台挖人大战的受害者 ，事实上在确定2018年上市的目标后，虎牙直播就加大了挖主播的力度，虎牙先是在B站挖走其刚签下的《绝地求生》主播" 404NTfounD" ，然后虎牙还曾花巨额工资挖了斗鱼直播签约的大主播韦神，再加上之前战旗的安静苦笑、龙珠TV的陈子豪等人，虎牙的“挖人事业”在直播行业下半场显得独特。而为了维持上市后的股价，虎牙挖人的力度不减少。今年上市后虎牙就曾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连续挖走斗鱼渝万蜘蛛、DNF主播西瓜、英雄联盟李政、胜哥002等在内的七位人气主播，可见动作之迅速、力度之大。

　　近期还有可能上市的是斗鱼直播，以及不排除上市计划的熊猫直播和触手直播。斗鱼直播率先开展了抢电竞战队，今年重金签约了SKT、VG等国内外顶级战队。不过在中美股市行情不好的情况下，接下来哪家直播平台会上市已经没了消息，各直播平台也在按兵不动。未来不排除为了日活以及增长率等资本市场看重的数据，待上市平台继续展开挖人大战。

　　直播平台内容之殇

　　过去过度依赖主播内容，也曾让不少直播平台尝到了后悔药。今年斗鱼直播平台的55开、陈一发等顶级主播就因为触犯规则而被封杀。吸取经验的斗鱼加强了自我造血功能，比如在18年年初时宣布实施了“主播星计划”，自主打造综合性电竞赛事DSL超级联赛以全网观看人数达到2.3亿的武汉斗鱼嘉年华。一直强调自我造血能力的触手直播，则独立打造赛事CSSL超级联赛，比赛包括多个手游项目并提供百万奖金；并打造电竞练习生高校联赛，尝试养成造星+电竞联赛模式培养“电竞直播偶像。

　　斗鱼十大巅峰主播凉了6位

　　事实上直播平台的挖人大战，在过去的互联网文学以及视频行业都曾上演过。如今在互联网文学领域，起点中文网、盛大文学等平台都被并入腾讯的阅文集团，市场上再无力量能够抗衡腾讯在文学领域地位，自然也就没了对文学IP的溢价争夺。 而视频行业虽然存在爱奇艺、搜狐视频、腾讯视频等多家企业，但是市场已经回归理性，自制影视剧以及综艺节目成为各家重要选择，很少出现疯狂争夺视频内容版权现象。在游戏直播领域，PGC内容成本较高、播放时间短而无法填充内容时长的问题始终无解，主播日常打游戏、解说比赛依旧是最好的内容资源。

　　而随着一款游戏的兴起和衰落，主播资源也在不断变动中，所以未来争夺主播的现象依旧会存在。自我培养草根主播、壮大腰部主播减少对头部主播的依赖、加大PGC内容的运作，都是直播平台需要做功课的地方。减少对主播资源过高溢价的挖角，也有助于减少主播被高薪引诱而罔顾契约的现象。直播行业也许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稳定格局，进入理性发展时期。